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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话 预兆

第23话 预兆

查尔斯特城,凌晨。

祖诺利·巴卡尼尔从睡梦中醒来,剧烈地咳嗽着,肺病比起祭典之前似乎严重了许多。他走到窗前,掏出一张泛黄的手帕,接住掺血的浓痰。

他望向窗外,月色仍然皎洁。

“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,不如吹吹风吧……”祖诺利打开窗户,夜间的寒风吹过,激得他一阵寒颤。“这破地方忽冷忽热,真希望能趁早回到范卡维斯特去……”

天空中传来刺耳的鸟鸣声,引起了祖诺利的注意。

他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,一只通体漆黑的巨鸟站在防线的城墙上,一双骇人的红色眼睛四下张望着。

祖诺利心里一阵恶寒,急忙关上了窗户,手忙脚乱地拉上窗帘。

“那就是在教堂袭击了神父的怪鸟,为什么还在这里?”祖诺利躲回到床上,警惕地聆听着外面的声音,却只有一片死一般的寂静。“这鸟为什么能肆无忌惮地在城里游荡,那些圣骑士到底在干什么?”

紧张的状况下,他更加睡不着了,便蹑手蹑脚地凑到窗下,轻轻地拉起窗帘的一角。漆黑的城墙与高悬的明月,一切正常。

“嘶——嘎!”一声怪叫从窗外传来,吓得祖诺利连连后退,撞在床边,却强忍着不发出喊叫。

窗帘的背后,赫然出现了一个诡异的黑影,勉强呈现人形。

它如同植物般肆意生长,向各个方向伸展着枝叶,吸附在窗户上,逐渐扩散开来。源于未知的恐惧,迫使着祖诺利退回到床上,缩在角落,浑身不住地颤抖。

那黑影仍旧蠕动着,吱呀作响。单层玻璃的似乎出现了裂痕,那怪物似乎是想冲进室内。眼看裂缝即将布满整块窗户,祖诺利不知哪里来的勇气,冲向窗边,一把拉开了窗帘。

窗外,已然不见了怪物的身影,只留下了满是裂痕的窗户,沾着几片黑色的鳞状羽毛。

他抬头看去,那怪鸟早已不见踪影。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,仿佛经历了劫难一般,他泄气地躺在床上,望着漆黑的天花板发呆。这一夜,恐怕再也无法入眠。

……

查尔斯特魔物防线,卧室内。

守备团团长,克里诺斯·萨瓦尔端坐在木椅上,面前坐着他的妻子露兹洛·加卡姆。萨瓦尔穿着一身暗红色的盔甲,头盔放在一旁的圆桌上。露兹洛睡眼朦胧,身上仍穿着薄纱的睡衣,盘着头发。

“为什么我要过来……”她打着哈欠,懒散地靠着椅背,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,让我回去再睡一会儿……”

“嗯,亲爱的……我是说,我们很久没有独处过了……”萨瓦尔解释道,不自觉地拍打着扶手,“最近事情实在是太多了,王城方面的人确实有些麻烦,总算是抽出时间来见你了……”

“哎呀,这么忙,还能想起来我呀。”她清醒了不少,托着泛红的脸庞,眼神中满是温柔,笑着说道,“那你有什么事情呢?”

“没必要说出来吧……我们都是老夫老妻了,这点事情……”萨瓦尔站起身来,走到妻子面前,双手自然地搭在她的肩膀上,“你还是那么可爱……”

“不好意思,团长大人,我能进来吗?”门外有人问道。

萨瓦尔皱了皱眉头,直起身来。

“有什么事?”

“魔法巡查使,诺斯菲尔先生要见您,午饭前……”

“中午还早着呢吧!给他找个地方休息,我现在没空!”萨瓦尔有些愠怒。

“那您……”

“我有事情要做。”萨瓦尔搂着妻子,冲着门外厉声斥道,“我叫你之前,不要打扰我!”

……

“亲爱的,你可真行。”露兹洛躺在床上,盖着洁白的被单,一头长发散乱地披在肩上,容光焕发,满是爱意地看着萨瓦尔。

“我有话要和你说。”萨瓦尔坐在床边,神情异常严肃。

“什么?”她挪动着身体,轻轻地搂住他,轻声问道,“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呀?”

“你有没有想过,这防线会有一天被攻破?”他说着,紧握着妻子的手。

“不会的,有你在,还有那么多的圣骑士们……”

“这次不一样,亲爱的。我有些担心……”他缓缓转过身来,望着妻子那澄澈的眼眸,似乎是有什么堵住了胸口,“我有预感,这次……可能会发生一些无法预料的事情……”

“亲爱的,告诉我吧,你这些天发生了什么事情……”她打量着这熟悉的爱人,似乎是发觉了什么,“你以前不会这样的,现在的你太不自信了……王城来的那些人,对你说了什么吗?”

“也没有什么……只是要求我们加强防备,也没有调动兵力来支援……说是近期可能会有魔物来袭……”

“不要太担心了,就算它们来了,对于你们来说很轻松就能解决。”她坚定地说道,“你可是最优秀的高阶圣骑士,我相信你。不要让这些杂念拖累了你,放心地去做吧……”

萨瓦尔一言不发,一把搂住妻子。她的身上散发着沐浴后的清香,鲜活生命的温度让他稍微安心了一些。

“克里诺斯……”

“亲爱的,我只想告诫你一件事……”他凑到耳边,轻声说道。

“如果,我是说,假如这个城市真的被魔物攻陷了,不要出城……那座大教堂,是最后的避难所。到了那个时候,不要等我,直接去那里。一定要记住,明白了吗?”克里诺斯嘱咐道,看着一脸迷茫的妻子,言语不由得急促起来。

“那,那你呢?”她问道。

“无论如何,我都会为了守护这个城市而战斗,直到最后一刻。”

“好吧……”

萨瓦尔松开怀抱,径直走向门口。

“我会回来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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